Wednesday, January 03, 2007

家常便飯

新年第三天深夜,感受只有一個:

累斃。

坐了四個半小時的Greyhound從紐約回到波士頓(還不包括在候車大廳冰冷地板上席地排隊的40分鐘)。晚餐是在 W 4st station 旁不知名雜貨小店買的 carrot pound cake 外加半瓶 Poland Spring Water. 而現正一邊打著這個 blog entry 一邊以剩下不到二分之一包的油炸洋蔥圈垃圾食物裹腹。

聽著昨天從 41st/5th Ave 附近的日文二手書店購入的光永亮太 "Independent" 專輯。价格不算便宜,然在有張日本的信用卡可以在日本版的 iTunes Music Store 上採購前也就將就著點吧。

這是九月底開學以來第五個 out of town trip. 第一次 Chicago, then NYC, then LA, then Cancun, then back to NYC again. 除了去芝加哥是一趟開心出門、盡性回家之旅之外,其餘全為「逃跑之旅」。有以 "to give myself some time to think" 之由而自願離開,也有因為臨時被放鴿子而被迫離開。去紐約過新年則是為了逃離那有可能持續72小時以上一個人閉鎖在家的孤寂。自願不自願?分不清了。

閉鎖之事 is out of my character,逃跑之事卻是家常便飯。從女子學院 Wellesley 逃到"未來" I-banker 會萃之地 Upenn, 又從 Upenn 逃到みやこ京都,再因夢想著經歷自己的東京繁華錄而逃離古都搬入只有五個塌塌米大的 weekly mansion。畢業後到了北京,四環線外的人事地還沒摸清卻又為了遠離 SARS 而逃到上海。最後忍受不住每晚洗澡時巨大「小強」蟑螂的突擊拜訪而從只住了一星期的 studio 逃到最後破記錄地安居了整整13個月的小區宿舍。

連 114 街的宿舍都有著落了,卻又在老師的一 通電話下飲淚「別離」從來就沒有居住過的紐約,一個人強拖著兩件大行李做上中國城的十元客運來到波士頓。第一、二、三晚在同學家和焦躁不安、拚了命地採著滾輪徹夜活動的小小 hamster 共睡客廳。


「你很喜歡流浪嗎?」昨天,一位朋友問。

「流浪? ...」我倒吸了一口氣,不知該從何說起。「流浪是會上癮的,當那已成為唯一熟悉的模式而你不知道人生是否還有別的方式可以去過活的時候,」最後好像是這樣回答他的。

流浪畢竟是有自主權的。逃跑,卻大多是被迫的。

年紀不算太大,也自然沒有什麼可以倚老賣老的東西。唯有一事卻相當篤定自己經歷體會地比大多數人來的深刻。那就是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什麼人是可以一直存在或停留在生命裡的。神給予了我相當多的東西,卻也不斷地將帶入進生命中的人事物霎時間從身邊收回。這一站的風景還沒看夠,下一站就要展開。我沒有說要或不要、好或不好、喜歡不喜歡的權利或力量。

唯有二事,我是有自主權的。

一、 行李隨時預備妥當,在最短的時間、用最輕便的方法。

二、 盡情努力地去體驗、去感受,在本站行程結束,或是在該地曾經短暫相遇過的深友或點頭之交離開之前。

"Make the best out of it." 收到寄自 Upenn's transfer admission ,決定離開的那晚開始,我就知道我必須學會這句話的道理。

因為沒有別的選擇。

現在,我又面臨同樣的抉擇。

此為逃乎?為流浪乎?

此乃吾之家常便飯也。

梅ちゃん at 3:3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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